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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桥琴歌

时间: 2014-07-01

立秋后的雨缠绵地下了几日,我用骨头感觉到了空气里的萧杀和凉意。也许这个时候开始,秋天真正来了,而这一年的酷暑将不再回来。

——书生题记

(一)

不敢在大城市流连是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结,这是一种面对都市人的胆怯和懦弱。和大多山里人对都市的向往形成反差,让我八月的成都之行更是显得格格不入。

学习结束的第二天,离开成都“桑拿天气”到了都江堰。都江堰依然炎热,但呼吸起来却没了在成都时的那种沉甸甸的感觉。四个男人逛了两个小时商店为家里人买了些礼物,就在南桥岸边寻个座位要了些啤酒和小吃坐了下来。

天色已经黄昏,桥上纳凉的人越来越多。享受休闲小吃的客人也差不多坐满了两岸的卡位。

南桥是都江堰南街与复兴街之间的一座雄伟壮丽的廊式古桥。第一次到南桥时就细细拜读了桥廊左右的诗画匾联,那时的桥面还铺有一层漆过的木板条。也不知什么时候桥柱、桥面、栏杆都换成了今天这些水泥金属材料,虽然桥亭、石阶、花圃、桥身、桥廊保持了古桥风貌,建筑艺术也十分考究,但心里总感觉不到“古”桥的韵味,似乎少了些什么。

这让我想起去年看到滕王阁时的心情。从外观看去那是我向往和想象中的滕王阁,今天却还在后悔那天就那样走了进去。面对那些收集展览式的曾经历史,让我怎么也看不到当年文人逸士在这里歌宴、吟诗、作赋的情形。最不能忍受的是,滕王阁里筑着水泥梯,装着现代化的电梯供游客上下。经济压倒文化,文化也差不多商品化了,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?

南桥的夜一样被商业气息统治着。因为桥两岸的座位有限,加之特色小吃生意爆好又碰巧赶上周末,如果不消费小老板们提供的“土鸡”、“野鸡”,他们就会请你另寻他处。

落座后,推着小车卖豆花、凉粉、玫瑰花和盗版书的都不断向你问询。很多客人都拉长着脸不去搭理,如果去应酬这些小贩也就没法真正享受那份悠闲。

(二)

夜暗了下来,南桥和桥两岸的七彩灯光逐次明亮起来。岷江内江的江水映着灯光从桥下奔泻而过,本应让人心驰神往的佳境,此时却没了黄昏时的轻松和闲淡。

这个时候是南桥业余歌手挣钱的黄金时间。背着吉他挎着音箱的歌手,每晚穿梭在客座之间为点歌者高歌,应该有十年左右历史了。那天也有挎着二胡和萨克斯的中年艺人。

“荣者自安安,辱者定碌碌。”唱者和听者是两种心态。邻座两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年青女人摆了一大桌东西大声地笑闹着,其中一个戴着粗大黄金项链和手链的矮胖男人买了一捆玫瑰花,挨个地送给同桌的每一个女人。女人们用激动又讨好的笑脸双手接过。另外两桌的男女点了几首歌却在大声地说笑,歌手和“听众”似乎一点也不相干,完全独立成了一种单纯的消费。

哥们四个的收入还比不了这些歌手,在这里谁也不敢潇洒地扮演听者,只说着闲话喝着小酒等着晚些时候回到住处。

“先生点首歌?”耳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。我望着栏外江水,头也没回就轻轻挥了一下拒绝的手,这晚我们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。

“先生点首歌?”当这声音再次传来时,我转过头看到一个面目清秀却夹着一根拐杖的女孩。我心里轻叹了一声:现在什么人都有,唱歌挣钱也装残废。
旁边的小杨又摆了一下手,女孩礼貌的笑笑就转过了身子。这时我看到了她的“双腿”:一条装着塑胶假肢,另一条只有一根细长的钢柱支撑着。没了双腿!是真残疾!

“等等,回来!”我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,其他三个朋友也在这时看到了她的“双腿”,同时看见旁边陪伴她的妇人,年龄和相貌应该是她的母亲。朋友间有着共同的不需要言语的心神意会,鸣康兄很快掏出一百块钱,我们一人点了一首歌。

女孩唱起了我点的那首曹磊的《车站》。女孩吉他弹得很好,歌声也很美,“火车已经进车站,我的心里有悲伤,汽笛声音已渐渐响,心的人要分散……”在歌声里,我不敢去看她和她那双“腿”,更抑制不了心底对她误解的内疚。转过头望着江面伤感的水流和波影,脑子里若有若无零乱地飘浮着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。

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……不知江月待何人,但见长江送流水……谁家今夜扁舟子?何处相思明月楼……”在南桥无月而比有月更奇幻、更明亮的灯饰里,一个看似坚强却伤感的男人感觉到了眼里热热的湿湿的东西。

许是黯然于命运的不公,许是心里本来就生长着悲情,许是真正想家了,老雷用剩下的二十块钱又点了一首什么歌我已忘记。女孩和她母亲离开时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一个年老的服务员也许看出我们是山里人,见哥几个不说话,就主动和我们搭讪起来。“这女娃原来和男朋友一直在这里唱歌,就住在下面那个地方。”老妇用手指了一下南桥对面。“地震时她从街上跑回去找她男朋友,被倒下的砖墙压断了两腿。”“那她男朋友呢?”小杨问了一句。“那男娃没事,只是女娃腿这样后,他就甩了她,也不来唱了。”

至到今天,我依然后悔那天点了那首《车站》。也许她唱这首歌的时候会很伤心

听着邻桌越来越大声的喧闹,大家更加沉默。老妇要做自己的工作也悄悄走开了。

(三)

回到宾馆已是子时。老雷知道我有晚上看书的习惯,就买了两瓶二锅头到小杨寝室聊天去了。

孟德诗:“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。”书生却以为,喜欢看书更能解忧。静下来看书已是一种习惯,只有书本能让我暂时忘却眼前的烦忧。

电视里正在播放舟曲特大泥石流的新闻。地震也许还有生还者,遇上泥石流,看新闻的人也会感到绝望。

看书到凌晨三点,望着窗外如细长银蛇般把身躯拖到地上的闪电,听着天边爆裂的雷声,仿佛回到了电影《唐山大地震》片头的场景,不但没了睡意反而生出些担心,心底害怕了起来。

没了双腿的那个女孩,舟曲漫过县城的泥石流,还有自己经历过的“5·12”地震,我再次发现人类是那样的脆弱。

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,人也就是小小的蝼蚁。但我们这些“蝼蚁”总得以各种方式生存下来。

在成都参加培训那几天,听说全国正在扫黄,东莞一个地方就有十几万的小姐。扫黄期间,有报道还说造成了地方直接经济损失有多少个亿。在这些活着的“蝼蚁”中间,少不了败坏社会风气的白蚁。

一个在成都做销售叫我叔叔的女孩,在网络上给我说她很矛盾。她身边的好朋友都傍上了大款或是找到了有钱的男朋友,自己比她们辛苦,却吃穿都比她们差,感觉特委屈,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。我告诉她说:生命是一个过程,酸甜苦辣都得去品尝,人生才会完整。人吃饭是为了活着,怎样活着才有意义要自己去选择。

我离开成都时,她才知道我来过。在电话里她要请我吃饭,并告诉我,她的业务呈九十度上升。她说现在很有成就感。我鼓励她加油,等她有了成功的事业再请我吃饭。那天,我最欣慰的就是她话语里的三个字“成就感!”——通过自己努力换来的成就感。

虽然她在上帝眼里同样是“蝼蚁”,但她是自强的飞蚁。

今年乡政府修建文化站,几个农民工带着家属。这些女家属做着跟男人一样繁重的苦力,她们值得任何人尊重。书生还认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,在异地他乡开了一间杂货店,一年多时间替她父母还清了好几万欠债。吃过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种女人也是“蝼蚁”,是最自强、最能吃苦的工蚁。

看到底层那些辛苦劳作的人们,我敬佩他们,敬重他们。是他们让我明白应该怎样通过努力好好生活,应该怎样淡泊名利却活得更有价值。

在感受另类都市生活的时候,我想到的还是那个深山里温暖的家。也许书生这只“蝼蚁”只属于那个偏僻的高原,只属于那个四季分明的山区,只属于那个小小的县城、小小的乡村,只属于这间今夜正在漏雨的小小的“静渊小居”——漏尘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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