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代天骄
时间: 2017-03-12
浙一江一省海盐县向一陽一小学 五（5） 张天羽 指导老师 周荷英
我的爷爷曾经是个传奇般的人物，是多少人心目中朝思暮想的偶像，可如今的他……
他曾经3次脑梗，现在是严重的血管一性一老年痴呆症，他的痴呆是任何正常人做梦都想不到的。
爷爷喜怒无常，他有事开心地笑，那一定是因为我吃亏了，我考试考差了，他咯咯地傻笑。不小心弄坏了东西，他也会咯咯地傻笑，让人看得手心一痒、发冲冠。他有时伤心地哭，那一定是在隆重、盛大的场合。客人来了，他会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，让客人拂袖而去！参加别人的婚礼，他会旁若无人地号啕大哭，令全场人对他怒目而视，使旁边的我们尴尬得无地自容。大力提倡儒家思想、礼仪孝亲的孔孟周公，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也未必能忍住“火山爆发”的冲动！
爷爷现在没有一件他能一个人做的事！包括吃饭，包括睡觉，包括上厕所，甚至包括活！
早晨起一一床一一，他6点吃早饭，直到7点，碗里的饭一点也看不出来有明显地动过。勉勉强强赶在7点半左右吃完早饭，一奶一一奶一就千篇一律地喊他吃药，有时爷爷会趁一奶一一奶一去买菜来逃避吃药，有时他也会骗一奶一一奶一说他吃过了，但是，他的演技实在太差了，再说一个一精一神不太正常的人，没人会相信他。所以大多数时候，爷爷会一边狂笑，一边骂一奶一一奶一捉弄他，想让他早点死，然后用气得发一抖的手把药“放进”嘴里，然后喝口水，“吞”下去，一奶一一奶一则在旁边一边哭，一边用海盐土话骂着“债千人”。实际上，他一个月还 没放进嘴里就被手抖掉了的药是他真正吃进肚子的药的5倍之多！每天都能在餐桌下发现无数红、白色的药丸，也就是那些曾经宣称被爷爷吃掉的药丸，他的手中过风，抖得厉害，任何东西都握不住，何况是药丸这样小的小东西。
上午，一奶一一奶一怕爷爷不活动又要脑梗了，就一逼一迫他洗衣服——不多洗，就洗他自己的。可是，爷爷大哭大闹，说一奶一一奶一嫉妒他一个月有一千多的养老金，故意欺负他。可最后他还 是拗不过一奶一一奶一，哭哭啼啼地去一陽一台“洗衣服”，其实那压根儿就是一件一浪一费几大勺洗衣粉、几大盆水，和让邻居的衣服白洗的古怪行动——爷爷只知道开水龙头，不知道关，因此，水龙头连续几个小时哗啦哗啦地流着，你一定在想，水怎么没有溢出来？爷爷的左手有病，因此大量的水和洗衣粉从脸盆的右侧倾出，源源不断地流入下水道。啊，可怜的、宝贵的资源。
爷爷这个典型的“上海知青”，根本不懂得把肥皂水漂掉、挤干衣服这些，他看似毫无意义的工序，直接把还 泛着肥皂泡的、湿一淋一淋的衣服甩在窗外的晾衣杆上，肥皂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，落在楼下邻居晒得、他们辛辛苦苦洗的、无辜的衣服上。一奶一一奶一发现了之后焦急地大吼：“下面的邻居一定会骂的！债千人！你到底在干什么！”还 好，下面住的是一位和善的阿姨，她看到衣服上的肥皂泡，大概以为楼上有个小屁孩在玩吹泡泡，也没跟我们计较。真丢人！
爷爷笑嘻嘻地、慢吞吞地回到他的宝座——一张铺了报纸的沙发上，他要在那里睡到吃午饭——尽管一奶一一奶一极力反对，爷爷只要屁一股碰到任何东西，不过5分钟，他保证会睡着。
下午无事。
晚上，爸爸一妈一一妈一下班回家，爷爷才稍稍显得拘束一些。最可气的是吃完晚饭，我在书房订正作业，一奶一一奶一在厕所指挥爷爷擦身：“左、右边，左手下，喂，左手！这只手呀！”爷爷又哭哭啼啼地做着无用的反抗，365天如一日。7点多了，一奶一一奶一指挥得不耐烦了，“我去洗碗啦，喂！给我认真点儿。”自从卫生间的门装了门锁，爷爷就把锁当成玩具，一整天人不离锁，锁不离人，就是拿个肥皂也要上锁，这时，一奶一一奶一说要洗碗离开后，他欢喜地“砰”地把门关上，然后“呱嗒呱嗒”把门锁上，开始享受他的世界，要知道，他可是只会开、不会开的啊！
等他想要出来了，一开门，却不会开，他以为门外有人顶着，便生气地大吼：“外面那个小子给我滚！”可门当然还 是打不开。爷爷便残暴地对门强行施暴，他疯狂地用脚踢，用水泼，用两盆砸，用杯子敲……叮当作响。当我们听到厕所里震耳欲聋的响动，惊慌失措地拿着钥匙赶来时，门“吱扭”一声开了，但是门锁卡死，厕所里一片狼藉，他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，赤身一裸一体、一丝不挂，手握紧紧一团一成一一团一的短裤，威风凛凛地站在厕所中央，他火冒三丈，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：“你、你们！为什么不给我开门！我招谁惹谁啦！”这个时候，谁不想给他一拳！同样的事件，吻合的情节，还 是那句话，365天如一日！在班里，同学和老师都说我大气如海、做事沉稳，实际上是因为我在外面受的气，在他这儿，都受过几遍！我已经司空见惯、见怪不怪了，我对人世间一切的世态炎凉早已充耳不闻、视而不见，是我在爷爷这儿一习一惯了“忍，忍，再忍”！
午夜，爷爷提着他的小夜灯，佝偻着背，慢吞吞地从房间里晃出来，看着你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：他像提灯幽灵一样，晃到厨房，晃到客厅，晃到餐厅，从一个房间荡到另一个房间，最后他晃悠到一陽一台，他把夜灯往晾衣杆上一挂，扒着窗台，眺望星星点点的灯火，可能，那是在对他年轻时代飞黄腾达时光的怀念吧，三十功名尘与土，风一流人物，竟沦落到如此地步，唉，现实的残酷！
我的爷爷曾经是个传奇般的人物，是多少人心目中朝思暮想的偶像，可如今的他……
他曾经3次脑梗，现在是严重的血管一性一老年痴呆症，他的痴呆是任何正常人做梦都想不到的。
爷爷喜怒无常，他有事开心地笑，那一定是因为我吃亏了，我考试考差了，他咯咯地傻笑。不小心弄坏了东西，他也会咯咯地傻笑，让人看得手心一痒、发冲冠。他有时伤心地哭，那一定是在隆重、盛大的场合。客人来了，他会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，让客人拂袖而去！参加别人的婚礼，他会旁若无人地号啕大哭，令全场人对他怒目而视，使旁边的我们尴尬得无地自容。大力提倡儒家思想、礼仪孝亲的孔孟周公，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也未必能忍住“火山爆发”的冲动！
爷爷现在没有一件他能一个人做的事！包括吃饭，包括睡觉，包括上厕所，甚至包括活！
早晨起一一床一一，他6点吃早饭，直到7点，碗里的饭一点也看不出来有明显地动过。勉勉强强赶在7点半左右吃完早饭，一奶一一奶一就千篇一律地喊他吃药，有时爷爷会趁一奶一一奶一去买菜来逃避吃药，有时他也会骗一奶一一奶一说他吃过了，但是，他的演技实在太差了，再说一个一精一神不太正常的人，没人会相信他。所以大多数时候，爷爷会一边狂笑，一边骂一奶一一奶一捉弄他，想让他早点死，然后用气得发一抖的手把药“放进”嘴里，然后喝口水，“吞”下去，一奶一一奶一则在旁边一边哭，一边用海盐土话骂着“债千人”。实际上，他一个月还 没放进嘴里就被手抖掉了的药是他真正吃进肚子的药的5倍之多！每天都能在餐桌下发现无数红、白色的药丸，也就是那些曾经宣称被爷爷吃掉的药丸，他的手中过风，抖得厉害，任何东西都握不住，何况是药丸这样小的小东西。
上午，一奶一一奶一怕爷爷不活动又要脑梗了，就一逼一迫他洗衣服——不多洗，就洗他自己的。可是，爷爷大哭大闹，说一奶一一奶一嫉妒他一个月有一千多的养老金，故意欺负他。可最后他还 是拗不过一奶一一奶一，哭哭啼啼地去一陽一台“洗衣服”，其实那压根儿就是一件一浪一费几大勺洗衣粉、几大盆水，和让邻居的衣服白洗的古怪行动——爷爷只知道开水龙头，不知道关，因此，水龙头连续几个小时哗啦哗啦地流着，你一定在想，水怎么没有溢出来？爷爷的左手有病，因此大量的水和洗衣粉从脸盆的右侧倾出，源源不断地流入下水道。啊，可怜的、宝贵的资源。
爷爷这个典型的“上海知青”，根本不懂得把肥皂水漂掉、挤干衣服这些，他看似毫无意义的工序，直接把还 泛着肥皂泡的、湿一淋一淋的衣服甩在窗外的晾衣杆上，肥皂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，落在楼下邻居晒得、他们辛辛苦苦洗的、无辜的衣服上。一奶一一奶一发现了之后焦急地大吼：“下面的邻居一定会骂的！债千人！你到底在干什么！”还 好，下面住的是一位和善的阿姨，她看到衣服上的肥皂泡，大概以为楼上有个小屁孩在玩吹泡泡，也没跟我们计较。真丢人！
爷爷笑嘻嘻地、慢吞吞地回到他的宝座——一张铺了报纸的沙发上，他要在那里睡到吃午饭——尽管一奶一一奶一极力反对，爷爷只要屁一股碰到任何东西，不过5分钟，他保证会睡着。
下午无事。
晚上，爸爸一妈一一妈一下班回家，爷爷才稍稍显得拘束一些。最可气的是吃完晚饭，我在书房订正作业，一奶一一奶一在厕所指挥爷爷擦身：“左、右边，左手下，喂，左手！这只手呀！”爷爷又哭哭啼啼地做着无用的反抗，365天如一日。7点多了，一奶一一奶一指挥得不耐烦了，“我去洗碗啦，喂！给我认真点儿。”自从卫生间的门装了门锁，爷爷就把锁当成玩具，一整天人不离锁，锁不离人，就是拿个肥皂也要上锁，这时，一奶一一奶一说要洗碗离开后，他欢喜地“砰”地把门关上，然后“呱嗒呱嗒”把门锁上，开始享受他的世界，要知道，他可是只会开、不会开的啊！
等他想要出来了，一开门，却不会开，他以为门外有人顶着，便生气地大吼：“外面那个小子给我滚！”可门当然还 是打不开。爷爷便残暴地对门强行施暴，他疯狂地用脚踢，用水泼，用两盆砸，用杯子敲……叮当作响。当我们听到厕所里震耳欲聋的响动，惊慌失措地拿着钥匙赶来时，门“吱扭”一声开了，但是门锁卡死，厕所里一片狼藉，他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，赤身一裸一体、一丝不挂，手握紧紧一团一成一一团一的短裤，威风凛凛地站在厕所中央，他火冒三丈，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：“你、你们！为什么不给我开门！我招谁惹谁啦！”这个时候，谁不想给他一拳！同样的事件，吻合的情节，还 是那句话，365天如一日！在班里，同学和老师都说我大气如海、做事沉稳，实际上是因为我在外面受的气，在他这儿，都受过几遍！我已经司空见惯、见怪不怪了，我对人世间一切的世态炎凉早已充耳不闻、视而不见，是我在爷爷这儿一习一惯了“忍，忍，再忍”！
午夜，爷爷提着他的小夜灯，佝偻着背，慢吞吞地从房间里晃出来，看着你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：他像提灯幽灵一样，晃到厨房，晃到客厅，晃到餐厅，从一个房间荡到另一个房间，最后他晃悠到一陽一台，他把夜灯往晾衣杆上一挂，扒着窗台，眺望星星点点的灯火，可能，那是在对他年轻时代飞黄腾达时光的怀念吧，三十功名尘与土，风一流人物，竟沦落到如此地步，唉，现实的残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