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个月的故事(2)
林中空地如同一陽一光普照。空地中间燃着一堆篝火,火光直冲天空。篝火周围坐满了人:有的坐得离火近点,有的坐得离火远点。他们坐着,谈着心。
小姑一娘一望着他们,心想:这都是些什么人呀?猎人不太像,砍柴人更不像了:你瞧他们一个个穿得多漂亮——有的穿银,有的着金,有的披着绿天鹅绒。
她一个一个数去,一共十二个:三个老的,三个上些年纪的,三个年轻的,还有三个还是孩子呢。
年轻的就挨火焰坐着,老人离得远一点。
这时,忽然有一老人,那个儿最高、一胡一子最长、眉一毛一最浓的老人,向小姑一娘一站着的这边看了看。
小姑一娘一心慌了,她想转身跑掉,可已经晚了。老人一大声问:
“你从哪儿来?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?”
小姑一娘一把空篮子给他看了看,说:
“我得采一篮子迎春花。”
老人笑了。
“这是一月,你要采迎春花?你可真想得奇!”
“不是我想得奇,”小姑一娘一回话说,“是我的后一娘一让我到这里采迎春花,还说,空着篮子就别回家。”
这时,十二个人都朝她看了看,接着便商量起来。
小姑一娘一站着,听着,可他们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——好像不是人说话,而是树木在沙沙细语。
商量着,商量着,后来就听不见声音了。
高个儿老人又回过头来,问小姑一娘一:
“要是你硬是找不到迎春花,你怎么办呢?谁都知道,不到三月,人们是看不到迎春花的。”
“那我就在树林里等,”小姑一娘一说,“等到三月到来。在林子里冻死,也比不带迎春花回家好。”
说完这句伤心话,小姑一娘一哭了。
这时,突然十二个人中最年轻、最欢乐的小伙子站起来,他的一只肩上披着皮大衣。他走到老人跟前说:
“亲一爱一的一月哥,你把你的位子让我一会儿!”
老人瞧了瞧自己长长的一胡一须,说:
“就算是我可以让,但那也没有三月比二月儿先来的事呀。”
“也行,”这说话的是另一位老人,他的下巴上也有一把乱蓬蓬的一胡一须。
“我让吧,我不会来争的!这个小姑一娘一我们大伙都熟识:一会儿在冰窟窿旁看见她来提水,一会儿看见她在林子里背着一捆柴走着……她是所有十二个月的女儿。应当帮助她。”
“好吧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一月说。
他用他的冰拐杖敲了敲地面,嘱咐寒冷别这么厉害。老人的话一完,森林就开始平静下来。树木不再冻得咯咯作响,飘下的满天雪花,棉絮似的,大朵大朵,挺轻柔。
“好了,现在轮到你了,老弟。”一月说完,把冰杖给了下一个弟弟,也就是一胡一须蓬乱的二月。
二月用冰杖敲了敲地面,捋了捋一胡一子,大声吼叫起来,让暴风猛烈地刮,把积雪都吹卷起来,他一吼叫,湿一漉一漉的狂风在树枝间喧嚣,雪花在空中旋舞,寒风带着积雪像一条条白蛇似的在地面蹿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