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个月的故事(3)
二月把冰杖一交一给下一个弟弟，说：
“这会轮到你来了，三月弟弟。”
三月弟弟拿起冰杖在地面上敲呀，敲呀。
小姑一娘一眼睛定定地看着，看到三月弟弟的手杖已不再是哥哥递给他的那根冰杖，而是一根粗一大的树枝，枝头上有许多嫩芽芽。
三月微笑着，他拉开他童音未变的嗓子，大声唱道：
小河啊，都淌起来哟，
小溪啊，都流起来哟，
蚂蚁，都爬出窝来哟，
冬天，已经过去了哟，
黑熊踩着枯枝，
喀嚓喀嚓走出来了。
鸟儿在林间歌唱了，
迎春花在林间开放了！
小姑一娘一高兴得直拍巴掌。那高高的雪堆都到哪里去了？那挂在枝桠上的冰凌子都在哪里？现在她的脚下是春天柔软的绿草。四周都在滴水，都在流淌，都淙淙作响。树枝在吐芽舒青，黑色的果皮开裂处，绿叶纷纷从里头探出头来窥望世界。
小姑一娘一定睛看着，简直看不够。
“你怎么还站着不动？”三月对她说。“你倒是手脚麻利点，我们三兄弟总共只给你一个钟头时间。”
小姑一娘一这才回过神来，赶紧到密林里去找迎春花。可迎春花太多了，连看都看不过来！矮树下面，石头旁边，土墩上头，土墩下方——眼往哪里看，哪里就有迎春花。她采了满满一篮，还用围裙兜了满满一兜。然后，她又快快地走到林间空地上，这里刚才还燃着篝火，篝火周围刚才还坐着十二个兄弟。
可现在这里没有篝火，也不见十二个兄弟……空地上明亮亮的，跟刚才完全不同。这不是太一陽一光，而是升到树林上空的一轮圆月。
小姑一娘一找不到她要感谢的人，心里感到遗憾。她就怀着这种惋惜的感情急急往家跑。
月亮一直随着她的身影飘移，伴着她回家。
小姑一娘一简直没有觉着她的脚在跑，就到了家门口——她刚一跨进家门，窗外又寒风卷着大雪，呼一呼吼叫起来，送她回家的月亮也躲进了茫茫云层……“怎么，”后一娘一和妹妹问她，“这就回来啦？迎春花呢？”
小姑一娘一什么话也没说，只把围裙里兜着的迎春花放在凳子上，并且把篮子搁在旁边。
后一娘一和妹妹一见，都失声惊叫起来：
“这些迎春花都是从哪里弄来的？”
小姑一娘一把她在森林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全说了。她们两个听着，直摇头，——她们不信。很难相信眼前这凳子上摆着的一大堆迎春花，这么水灵灵的，这么蓝莹莹的，竟然都是真的。然而这些迎春花确实散发着三月的幽香。
后一娘一和自己的女儿两个你看我，我看你，看一阵，问道：
“那十二个月就只给你这花？”
“我没要其他的什么。”
“你好笨啊，真笨到家了！”妹妹说。“见到十二个月，这可真是太难得太难得了呀，你却除了花别的什么也没要！要换成我，我就知道该要些什么。向第一个月要苹果和甜梨，向第二个月要熟透的草莓，向第三个月要白生生的蘑菇，向第四个月要鲜黄瓜！”